假面与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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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博]姐夫17

第十六章

医院的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午后的阳光自玻璃窗中投射进来,亮晃晃。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护士小姐们穿着软底鞋进进出出。

左博一个人坐在塑料靠背椅上,将两条修长的腿八字形放着,朝着地板弹球玩。

绿色小球落地又弹起,准确接住,又落地弹起。

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病房的门关着,医生们正在检查。

自何翰过问了这件事,妈妈就换了单人病房,专门的护士小姐每隔半小时就探视一遍,还有专门的护理工阿姨照料。

今天有一个戴着金边眼镜头发全白的医生老伯来了,所有人都弯腰鞠躬,很受尊敬的样子。

左博吸了吸鼻子,头晕晕,感冒的前兆。

从家里搬出来,就跟何翰住在一起。

第一晚一起睡在床上,他都没有闭过眼睛。

累了到哪里都倒头就睡的他并不存在认床的情况。

也并不畏惧何翰。

但一起睡觉是两回事。

小时候,爸爸妈妈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姐姐和他各自有自己房间。

所以,意识中,睡一张床,不是夫妻才能有的事?

他与何翰,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左博茫茫然地想。

绿色的球又弹起,却没被接住。

骨碌碌滚远。

何翰正好停下脚步,捡起球。

看见少年一脸烦闷,蔫蔫地坐在凳子上。

也没个正经坐姿,随意地塌在那里。

他笑了笑,伸出手指弹去。

“咚。”

左博弹起,捂住额头。

“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痛。”左博咕哝一句,揉着额头看他,“不是说有工作?”

“是啊。”何翰看他揉着额头,有点心疼,也伸手揉揉,“不要怕,一定会有办法。”

左博点点头。

此时病房门正好开了。几名医生鱼贯而出。

左博跳起来,何翰带着他一起进去。

一头银发的老伯正眯着眼看一张黑白片子。

“伯父。”何翰开口招呼。

“恩。”老伯回头,眼睛看了一眼左博,“小朋友,妈妈的情况有点为难啊。”

咦?

左博的心陡然沉重。

脸也挂下来。

“要动个挺麻烦的手术,你看怎么样?”老伯笑起来很像肯德基招牌爷爷。

“手术……”左博沉吟一下,“做了手术就能醒吗?”

“我也不知道呢。”老伯温和地,“没有其他家人可以商量了吗?”
“恩……”左博转头看何翰。

何翰鼓励地拍拍他肩:“伯父说可以手术,就可以。”

左博感觉肩膀上有点沉,上面背负着妈妈的命运。

“需要三到四天的时间,做一些检查和准备工作。”

“好。”左博点头。

“真是乖孩子。”老伯眼睛眯得似一条缝,手插在白袍口袋里出去了。

左博趴在床沿看了看妈妈。

妈妈瘦了很多,头发花白,皮肤泛黄,不过依旧漂亮。

以前她总是活力十足地叫他起床,甚至不惜残酷地掀开暖和的被子。

如今却反过来。

“妈妈,”左博叫了一声,“快起床,迟到了……”

何翰看着他孩子般任性的模样,笑起来。

“不要打扰妈妈休息,我们去散散步好不好?”

 

医院的花园里很萧条。

除了一些常绿植物修剪得毫无个性,连草坪都色调昏黄,缺乏生气。

所幸太阳很好。

整个冬季,都艳阳高照。

何翰跟左博并肩沿着花园里的石子路走。

快到正午,影子投下小小两团。

左博心事重重,垂着头走路不说话。

“午饭有想吃的东西吗?”何翰有心引他。

摇头。

“牛排好不好?好久没吃。”

又摇头。

“马上要比赛,可要去训练?”

点头。

“什么时候?”

又点头。

何翰停下,揉揉那一团鸟窝般的头发。

“有没有听我说?”

“恩?”左博抬头,眼中混沌。

“担心手术的事?”何翰问道。

左博不响。

他有太多烦恼,一件件讲,都讲不清。

眼前这个人,也是其中一件。

“有我在,不怕。”何翰双手捧着他的脸,捏来捏去,帮他挤出个笑容。

阳光好晒。

左博眯起眼睛。

许多年之后,他也没有能忘记这个情景。

何翰英俊的面容,带着笑意,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有我在,不怕。

这个既是姐夫,也是他喜欢的人,像揉着小宠物一样揉着他的脸,说了这句话。

天空好蓝,蓝的叫人心慌。

“我有邮件通知姐姐这件事……”左博闭上眼,吸吸鼻子,头好重。

糟,真的感冒了?

“是吗?”何翰不经意地,松开他的脸,也抬头看天空。

映衬着湛蓝天空,白玉兰似乎已经得知春天将近,悄悄包裹起洁白的花骨朵。

就等着春风吹来,满园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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