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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博]姐夫12
第十二章
从医院回来是，街上已经一片萧条。
除夕，几乎所有的店都关门歇业。
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赶着回去吃团圆饭。
左博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缩着脖子，一路踢着小石子走回家。
早晨听新闻，温度还要再降低。
上海的冬季很少下雪，前几天雨雪天气，阴冷潮湿得叫人难受，今年要是下一场爽快的鹅毛大雪就好了。
天已经擦黑，社区里四处都是鞭炮声，夹杂着各式菜肴的香气。
左博抬头看看天空。
好饿，晚上吃什么呢？
街角的小店都关了门，只好看看橱柜里还有没有储存的方便面。
想到这里，有点意兴阑珊。
结果走近楼底下时，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熟悉的人影靠在车门边，夜色中模糊地转头微笑：
“小博。”
左博不吭声，停住。
“一个人吗？”何翰走过来问，看到他穿得单薄，解下围巾兜住他脖子。
羊绒围巾柔和的触感，带着体温，暧昧地裹紧。
扑鼻而来淡淡的古龙水味。
左博退了一步，低声地：“姐夫……”
“妈妈还没有回家吗？”何翰松开手，抬头看看他家黑洞洞的窗户，“要不要我陪你吃饭？”
左博摇头。
“你生我气？”何翰看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拍拍那棕色的蓬蓬发顶。
“我不要跟奥特曼叔叔吃饭。”左博咕噜一句。
于是何翰明白了。
“气我两个礼拜不联系？”
左博掏出藏在口袋里的网球，在地上拍着玩。
绿色绒球弹起又落下，水泥路面上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他想问何翰，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可以那样亲密，转头又马上能够划清界限？
但，说不出口。
天完全黑了。
家家户户都在热闹吃饭，一个个明亮的窗口，传出嬉闹声。
左博收起球，将脖子里的围巾解下递给他：“你回去吧，我困了，要回家睡觉。”
“真的？”夜色中何翰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似乎还笑了笑。
“恩。”虽然肚子还很饿。
“好吧。”何翰应了一声，转身往车边走。
走了两步。
咚一声。
背上被一样东西砸中。
绿色的绒球弹跳着滚进草丛里。
回头一看，左博还站在原地。
一声不响地哭了。
何翰脚下停了停，马上快步走过去。
“小博？”他看到少年头低垂着不肯抬起，细瘦的肩膀轻微抽动，心中也似乎被抽动一下。
左博还是个孩子，根本玩不转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
他借着自己年长，试图掌控全局，结果却弄巧成拙。
“你太狡猾了。”左博声音沙哑，赌气般说，“再也不要见面好了。”
“哎，不要这样。”何翰伸出手臂搂住他肩膀，将连帽衫的帽兜套上他的头，遮住哭泣的脸，“不要哭好不好？”
“……”左博用手背抹了抹脸，“是大人就了不起吗？为什么要捉弄我？”
何翰无从辩解，只好拍着少年的背。
于恋爱经验来说，左博太少，而他，似乎太多。
故而，合不上拍。
正当何翰搜索枯肠想甜言蜜语去安慰人的时候。
咕噜噜。
左博怔了一下。
咕噜噜。
他赶紧摇头：“不是我。”
“好好，是我。”何翰憋住笑，“好饿，真的，有没有吃的？”
“没……”左博心虚地。
家里冷锅冷灶，好久没有开伙。
“听说，春节要吃饺子？”何翰不耻下问，“或许我可以让家政阿姨准备一点？”
左博抬头看他。
用吃的来引诱，太可恶。
“天气好冷，走吧？”何翰再接再厉地，替他把网球捡回来。
将球收进口袋，鞋尖在地上磨蹭一会，左博犹豫着：“吃饭可以，那个……不能脱我衣服。”
“你说可以前，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何翰认真地。少年不经意间的诱惑再强烈，他也不是那种罔顾他人意愿的急色之徒。
“恩……”左博手心在口袋里蹭着网球的绒面，都快磨出汗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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