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与莳花

[翰博]姐夫19（上）

第十九章（上）

从会客室在三楼，从落地窗望出去，正好看见白玉兰树冠。

一场暖和的春雨滋润，洁白花朵灿烂盛放，一朵一朵，傲立枝头。

茶几上一盘三明治没怎么动过，咖啡已经冷透。

左博闷闷地坐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绿色的绒球，在地上嗒嗒地拍着玩。

何翰与左渊面对面坐着，冰冷的沉默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左博玩了一会球，觉得无趣，又收起来。

“何总，你要见我，不就是为了半年前的那桩事情？”左渊冷冷开口，“是我做下，怎样？”

何翰皱眉：“我们分开这么久，何必？”

“是，何必？”左渊扯起唇角，“结婚时我们在教堂许下誓言，你说会敬我爱我，哪一样做到过？”

“至少，待你并不薄。”

左渊闻言，点点头：“呵，因我们的婚姻生活，从头到尾，都是三个人过。”

何翰沉默下来。

左博不想再听，起身往外面走。

大人们的事情太复杂，他不懂，也不想去弄懂。

“何翰，你是彻底的伪君子，别假仁假义。”左渊站起身，“我就在这里，你说，到底想怎样？”

何翰也站起来，沉下声音：“你手里，还有一张画。”

左渊瞪着他。

左博也停下脚步。

何翰一步步逼近，脸上阴云密布。

左博心中打鼓，他从未见过何翰这样的脸色，如暴风雨前夕，不禁往姐姐身边靠近，至少要保护好姐姐不受伤害。

“左渊，我耐心不可谓不足，”何翰声调并没有扬高，但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你已触犯过我底线，不要再犯规。”

左渊后退一步，背碰到了左博的肩，语气依旧坚毅：“到底是谁的底线？你，还是项允杰？”

何翰眯起眼睛。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彼此心知肚明，却第一次挑破。

空气凝固。

“姐姐，吃饭吗？饿了。”左博打破僵局，视线避开何翰，落在姐姐侧脸。

虽然语气如此强硬，但身体接触时，他感觉到姐姐细细的颤抖。

好可悲。

他们姐弟如同两个乞丐，在努力反抗着有权有势的大老爷。

眼前的这个男人陌生可怖，他根本不认识。

不是那个请他吃饭陪他做作业的姐夫。

“小博，我们走。”左渊一把拉住他胳膊，往外走去。

左博被她拖着，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望望。

何翰并没有跟过来。

只静静看他们离去。

那表情严肃又凶狠，衬着窗外的满树白花，意外的讽刺。

自姐姐出现，何翰的视线再没有落在他身上。

他想起Joy说：“别上当。”

他又想到姐姐说：“我家弟弟是个笨蛋。”

对，笨蛋，终究还是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