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与莳花

[霆超]似是故人来26（下）

第二十六章（下）

“阿霆！”

听到叫声时，陈霆已瞥见货车，一个闪身，与它擦身而过。

那车根本没有刹车，一路撞去，将面包车撞得滑出二十多米，扬长而去。

面包车前面玻璃碎裂，司机被撞得脑浆迸射，血肉模糊一片。

“阿霆！阿霆！”

陈霆转身，看到项允超一路飞奔过来，一路投进他怀里。

他抱得死紧，颤抖不停。

“阿霆……”允超不知要说什么，只不停叫他名字。

刚才一瞬间，仿佛心跳都停止，呼吸都忘记。

“允超，别担心，”陈霆拍他的背，“我没事。”

“不，不……”允超闭上眼，不管不顾地攥紧他外套，“不能再扔下我，听到没有！”

陈霆点点头，抱着他。

远处传来警笛声。

“好了好了，快松开我吧，”陈霆轻轻在他耳边说，“不然待会还得跟黄警司喝茶，解释项老板为何在我怀里哭鼻子。”

允超抬起头，抹了把脸，啐他：“滚。”

陈霆抬手揉揉他乱糟糟的刘海，扯出明亮笑容：“放心，我才舍不得离开你。”

允超横他一眼：“快走，我开会迟到了。”

“好。”

陈霆收起手枪，与他一起上车，转身脸上笑容消失殆尽。

允超走进办公室时，允杰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发生什么事？”见他脸色有异，允杰抬头问。

“路上碰到点事。”允超皱眉，将路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因不想麻烦，他们在警察来之前就离开现场。但即使由警察出面，这件事恐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项允杰听了默默不语。

允超看到他脚边一个简易旅行袋，问道：“去哪里？”

“朋友给出的消息，陈虎今早上离开本埠，去苏格兰。”

“去那里做什么？”允超问道，“他倒是奇怪，没再联络我们。”

“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是去取一些东西，”允杰低头沉吟，“那个神秘的女人也许在苏格兰也说不定，李某人不是说她当时声称自己有不少证据？”

“那么，今天早上的事，会不会也是他安排？”允超走到办公桌前，拉开第二格抽屉。

“要彻底叫世人相信项允杰的不堪往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允杰讥讽地开口，“光凭一张画像？笑话。非要拿出些叫我不能翻身的铁证不可。”

允超不说话，缓缓拉开抽屉。

项允杰起身，走到他旁边。

抽屉里是两支手枪。

子弹匣与消音器一应俱全。

当然，他们是正经商人。

大部分情况下。

“如果谈不拢，不如快刀斩乱麻。”允超淡淡地说。

“我已有准备。”

“不，如果警方介入，画像与照片上都是你，”项允超拿起枪，今天早上他刚刚握过枪支的触感，冰冷而有力，“你嫌疑太大，不如我来。”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脏自己的手。”这是项允杰一贯宗旨。

“何翰向来以君子自持，不管自己动手，还是买凶，他都不会做。”允超将子弹装满。
这件事知情的，就他们四个人。

假手他人，必然又多一层危险。

何翰与项允杰都是当事人，不便动手。

项允超白而纤长的手指轻触枪支，他开枪与开车一样，都快而稳。

“至于陈霆，”想起早上惊险一幕，允超仍觉得心口沉重，“这一回，不要让他知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陈霆宁愿自己进手术室，也不想让他知道。

因为，已爱得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