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与莳花

[霆超]似是故人来20

第二十章

夏季的风温柔地卷起白色窗帘，大理石台面上一束小小铃兰垂着露珠轻轻摇摆。

门铃响起的时候，允超刚洗完脸，匆匆奔过去。

既没有行程，也没有会议的周末，难得睡到日上三竿，倦怠全无。

门外站着个人。

“呃……”允超愣了一下，几乎没有认出来。

陈霆戴着雷朋镜，着灰色连帽衫，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倚在他家门口：

“得不得空？”

允超愣了一下，随即笑：“拍拖哦霆哥？”

“对。行不行？”陈霆也笑。

“哦……我看看有无安排喽，”允超垂下眼，随口胡诌，“好多人等着约我吃饭。”

“推掉。”

“凭什么？”挑起眉。

“不凭什么，因你想跟我出去。”陈霆抱着手臂，自信地。

允超迟疑：“去哪？”

“快点。”陈霆将他推进去，“项允超你太麻烦。”

允超翻着白眼，有点不情愿地套上件运动外套，又忍不住从更衣室探出头：“哎，我还没吃早饭，不要出海。”

“知道。”陈霆坐在沙发等，随手翻翻杂志。

“自己驾车来？”

“对。”

刚出公寓门，阳光就白晃晃地曝晒下来，允超眯起眼。

陈霆突然转头，伸出手。

“恩？”

“拖着手才是拍拖喽。”

允超拍开他的手：“有这么容易？”

陈霆笑笑，好脾气地：“带你去吃东西？”

“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用吃的哄我。”

“真的？”

“当然。”项允超认真地。

 

半个钟头后，陈霆坐在粥铺里，看着对面的人呼噜噜吸溜着及第粥。

白皙的两只手臂都快把碗捧起来。

“再一份。”他忍住笑，示意老板。

狭小的店铺里只三四张小桌子，门开着，连冷气都无，只一只老旧电扇呼呼吹。

位于庙街附近，嘈杂人流不时吵吵嚷嚷经过。

允超抬头，额上一层薄汗，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如少年模样。

老板端着碗上来时都禁不住多看两眼。

陈霆眉心蹙起：“有无萝卜糕？”

他不能皱眉，戾气顿现。

老板唬了一跳，赶紧应着走开。

一份萝卜糕，送来两碟酱。

甜辣的口感，吃得呼呼吹气。

“好辣哦……”允超咬着筷子，“为什么以前没来这里吃过？”

看到他辣得眼泪汪汪，陈霆微笑地应：“其实我常来，不过不曾带你。”

“为什么？”允超瞪圆眼睛。

“恩……”陈霆垂下眼，看着油渍斑斑的桌面，“以为你不太喜欢。”

允超有一些洁癖，讨厌茶楼酒楼，饮食以西式为主，三文治配咖啡是标准早餐。

“你又没有问过，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允超边吃边以手抹额头。

“刚到香港时，妈妈带我来过一次，后来就一直来。”陈霆握着手里绿色的塑料汤匙，“便宜又饱肚。”

但允超是不一样的，出生便含着金汤匙。

如此矜贵，他视若珍宝。

“那，以后你常陪我过来。”陈霆支着下巴，“太辣，请你喝汽水好不好？”

允超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自陈霆成为大佬，忌惮太多，轻易都不露面，却没想过他会一个人静静在粥铺喝粥的模样。

他们分开的许多年里，他在项家锦衣玉食，不曾参与过眼前这男人从“阿霆”到“霆哥”的过程，其中几多辛酸，几多苦痛，几多血腥，如今都已淡去。

“橙味汽水。”允超对他笑。

陈霆点点头，站起身，熟门熟路地找到冰箱，取来一个玻璃瓶，用桌角挂着的开瓶器打开。

“啵——”一声，白色气泡翻涌。

那些年里，他也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吃东西，喝饮料吧。

“喔……怀旧招哦，霆哥，你这样就想打动我？”允超用麦管喝汽水。

他们互相太过了解，陈霆当然知道如何让允超心软。

“那，你有无被打动？”如今的大佬，慢悠悠地笑起来。

允超低头不响。

汽水冰冰凉，自口腔甜丝丝到胃里。

“走啦，不要看着我。”项允超受不了他的视线，拿着汽水起身往外走。

陈霆忙不迭掏钱付账追出去。

允超咬着麦管，靠在门口等他：“然后？去哪？”

“今天只想出这招。”陈霆略带遗憾地。

他们从没有好好地，如普通情侣般拍拖过，所以难得周末，也不知做什么。

竟如此笨拙。

项允超挑起眉，不满地：“哎，霆哥都这么约人的么？”

陈霆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转身，伸出手：“走啦。”

愣了一下，陈霆伸手握住他的手。

街上，各国的游客，各种的肤色，男男女女，拥挤人潮中，没有人注意到牵手的他们两个。

十指相扣，再舍不得松开。

允超晃悠着走了一段，抬头看看天空。

陈旧的高楼灰扑扑。

但阳光好烈。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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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帮大佬支招，如何追回小老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