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与莳花

[霆超]似是故人来16（上）

第十六章（上）

“阿霆，樱花落了。”

初夏时节，风特别大，将满树花朵吹得漫天飞舞，如下雪一般，在逐渐热烈起来的阳光中，特别壮观。

室内依旧一片死寂。

只电子仪器的生硬滴滴作响。

陈霆默默躺着，如睡着了一般。

仿佛习惯了没有回音，项允超静静看了会窗外景色，也不追究。

之前碎裂的鱼缸换了新的，红黄相间的小丑鱼成群结队游来游去。

允超在病房里新安置了简易办公桌，每日在此办公数个小时。

失恋，生病，不，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放下工作。

“喂，午饭。”阿祥自外头进来，放下几个便当盒。

“多谢，”允超自屏幕上抬起头，摘下眼镜，笑笑，“爱心便当吃多了长胖。”

“那便肥些喽，”阿祥不在意地。心中却叹气，怎会长胖？下巴又尖一圈。

三个月下来，项允超瘦了十磅都不止，胃口相当坏，并且开始抽烟。

“你害怕阿霆醒过来不认得你？不要你？”阿祥开玩笑地。

“呵，”允超用筷子扒拉两下点心，丝毫食欲都无，“他若不是不要我，为什么不肯醒？”

一句话触动两人心事，都沉默下来。

允超点起烟，缓缓地抽。

阿祥将饭盒收拾干净。这两年他已半隐退，生活富足，行动渐渐迟钝。

“眼下，几个盘口开始不安分，我多调几个人过来这边。”

“不必做太明显，惹人注目，”允超将烟灰弹进水晶灰缸，“要我出力，尽管开口。”

“我知。”阿祥整理完，在沙发坐下。他戒烟多年，看着允超茫茫然夹着烟的模样，有点酸涩。

几个月来，他们想尽办法封锁住陈霆病重的消息。

大佬还在，局势就稳。

陈霆本就不喜欢露面，暂时还说得过去。

但流言还是散了出去。

若死讯一出，免不了各大盘口腥风血雨。

“你不要觉得我不讲兄弟情义，”阿祥艰难地，“如今这样，还不如让他去了。”

他眼角发红，但到底没有落泪。

做他们这行，早忘了在人前哭的自由。

“手术前，阿霆就交代，醒不过来，就不必拖延。”

火星烫到手指，允超皱着眉拧熄了剩下的半截烟卷。他看了看陈霆。

阿霆，你不知有没有听见？

以往叱咤风云，日理万机的一个人，如今连自理都做不到。

行将就木，如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真不如让他去了。

“况且……早作打算，对兄弟们也有交代。”阿祥叹息，走江湖的，永远不肯忘的，便是兄弟。

允超突然笑了笑，转着手上的蓝宝戒指玩。

医院里好静，寂寞时，无聊时，他再没有别的消遣。

阿祥不忍看他的笑容，拿起烟灰缸去倒。

走了几步，又不忍地回头：“这是阿霆抽的那种？”

允超侧过脸不作声。

“之前的话，当我没说。”阿祥咬咬牙。

“再等一等。”项允超轻声说，转身走到陈霆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就……再等等……”

凉凉的，无力的手。

掌心里依稀能感觉到稀薄的体温。

我知道，那时你看着我想说的话。

你要我等你，你会回来，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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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人崔更，奈何来不及写完这章，先更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