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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超]忽而，今夏18
第十八章
屋里很闷。
城寨里的阴暗角落，终年晒不到太阳，下水道终年散发着霉味。
阿祥最近戒了烟，只能看着面前的人吞云吐雾，手里剥着一只柚子。
耀文哥顺手从自己果栏里带来，金黄灿烂又大只的柚子。
用小刀片划开几个口子，使劲撕开厚重表皮，酸甜清爽的味道在空气中爆开，但很快被浓重苦涩的烟味掩盖。
阿栋默默坐他旁边，很不耐烦地看着他一片片把果肉分开。
耀文边抽烟边瞥了眼阿霆，后者站在窗边已经快一个钟头。
“好，事情是我做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喽。”阿栋再不能忍受屋子里的沉闷，站起说道。
“你坐下。”阿祥空出一只手拉他。
“喂！”阿栋甩开那只手，“做都做喽，怎样？”
话是冲着阿霆方向说的。
阿霆沉默了一会，在窗台上拧熄烟蒂，转头过来。
阿祥看到他面色，闭了嘴不说话。
“我知我下手重了点……”阿栋摊了摊手，“不过……”
还没等他说完，阿霆已经一拳揍过来。
阿栋硬生生挨了一下，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更多的拳头打上来，只得反射性地护住自己。
阿霆发了狠地拳打脚踢了一阵，直到人动不了才算停。
旁边两人只默默坐着，没有上来劝。
阿祥把剥好的柚子递给耀文，后者接过来，啃了两口，甜度很好，水分充足。
“咳咳……噗……”阿栋抱着肚子不停咳嗽，吐出一口浓血。
阿霆低头看他，又一脚踹上去。
阿祥此时站起身，拉开了单方面施暴的人。
“阿霆，我知你心里不爽，打也打过，兄弟之间，算喽。”
“兄弟？”阿霆边喘着气边冷笑，“我问你，你老婆要被人搞了，一句兄弟就可以算过？”
闻言，阿祥的脸阴下来。
“咳……”阿栋此时边吐了口血沫，边从地上爬起，“老婆？别搞笑，那个小少爷怎样对你？你差点被坑进一条命！”
“那是我与他的事，”阿霆拎起他领子，“你那么做，有没有问过我？”
“霆哥，你不是吧？玩玩行，来真的？”阿栋不明所以地笑，“你真喜欢搞男人？”
啪——
阿祥甩了他一个耳光：“你闭嘴。”
“喂！打也打了，还想怎样！”阿栋也暴怒起来。
“够了！”耀文出声喝止，“猪脑子吗？眼下是兄弟打架的时候？”
三人沉默。
“项允杰在台湾就很有些手段，如今他弟弟出了这样的事，你想他能轻易放过？”耀文边啃着柚子，仿佛不过是路边闲聊，“眼下几个盘口的大佬都已经放话，叫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他们地头。”
阿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阿霆，我也只是想替你出气。”
阿霆闻言，猛地一脚踢翻了桌子，扬起厚厚的灰尘。
他至今不能相信允超出卖自己。
明明相遇没多久，为何如今又渐行渐远。
此时耀文的电话响，他看了一眼，接起来匆匆说了几句。
“出事。”
“什么？”阿祥开口。
“阿禾死了。就在场子里。”耀文边说边把手机上面收到的图片给他们看。
其实只是血肉模糊的一团。
阿栋用力砸了下桌子。
项允超那天说过，谁碰了他，就要他死全家。
浴缸里蒸腾起清香的水汽。
允超脱了浴袍，试了试水温，将自己整个包裹进绵密的泡泡里。
暖洋洋的感觉自四肢弥漫全身，他无意识地呻吟一声，完全放松。
巴赫的钢琴曲悠悠自浴室外传进来。
躺了一会，佣人在外面轻声地唤：“项先生，您哥哥的电话。”
允超眼皮都没掀开：“接进来。”
电话里允杰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要的钱划过去了。”
“嗯……”允超应了一声。
“其实你……何必脏自己的手？”允杰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好好读书。”
允超闻言睁开眼睛，室内水雾弥漫，四顾都白茫茫。
好好读书？
还怎么可能。
他转动眼珠看了一会。
抬起手臂时，上面被捆绑留下的痕迹还隐隐约约。
收了收腿，很痛。
伤口有点裂开，红红的血丝渗透进洗澡水。
胃里一阵翻腾，他赶紧起身。
“有些事，我不做，不会甘心。”
“黑社会里的人，不过都为着上位，”允杰说，“我牵线Irene跟你认识，她也不过是因为眼下缺人缺钱才肯出手。”
“我知道，那日你想教训阿霆，不也借了她的手？”
允杰沉默了一下。
“是啊，都是为了上位。”不知是说了谁。
那头允杰已挂断电话。
允超打开排风扇，暖洋洋的雾气逐渐散尽，只留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落地镜子前。
因为皮肤白，各种伤口的愈合显得特别的慢，青青紫紫，一块又一块，蜿蜒的细流沿着腿流下，如鲜红色的蛇。
那日的各种羞辱仿佛又在眼前。
他打开淋浴，把自己拼命洗刷了一遍又一遍。
指甲抠破皮肤，也不觉得疼痛。
自那日起，他便染上了严重的洁癖。
不管洗多少次，不管怎么洗，那日的种种，永远无法一笔勾销。
允超气急败坏地抄起一把凳子砸在镜子上，玻璃哗啦啦碎一地，吓得佣人在外面不敢进来，一叠声地唤着“项先生。”
他喘了口气，又拿起电话：“喂，Irene姐，明天有空一起饮茶？”
娇柔的女声在那边说了几句。
项允超边穿上浴袍，边笑：“没事，辛苦你帮忙，互惠互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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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的一章。黑允超太辣，怕大家不好消化。
不过还是写的爱情故事，感情线为主，不会写太多黑帮争斗。（当然，也不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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