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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超]忽而，今夏9
第九章
“姓名，年龄。”年轻的女警坐在办公桌后面，拿着原子笔填写表格。
台南的小镇上，很少发生大一点的案子，多数是小打小闹邻里纷争，这回死了个人已经是天大的事。入夜的警局灯火通明，仅有的几名警员都被要求加班。
收缴的棍棒堆在一边墙角，小混混们蔫头蔫脑地坐在长椅上，挨个接受讯问。
阿霆和允超坐在另一边，离他们稍远，由一个壮实的中年警员看着。
大概是因为阿波的死状太可怖，警员对阿霆颇忌讳，寸步不离地防范着。
允超往阿霆那边靠近一些，拉拉他胳膊。
“别动，坐好。”警员狠狠瞪他。
允超不理睬他，只抱住阿霆的胳膊。
阿霆自进了警局就一声不吭地低头坐着。
“阿霆……”
“别动，坐好。”警员没好气地吼，对这些打架不学好的少年仔很不客气。
阿霆感觉到允超冰冷的手指，还在发抖，抬头看见他脸色惨白，就说：“别怕，不会有事。”
“你别哄我，”允超手上更用力，“有人死掉了，怎么会没事。”
“喂，安静坐好！”中年人上前一步，想拉开他们俩。
允超用力咬了咬唇，再抬头已经是泪眼汪汪：“叔叔……我好怕哦……”
他本就长得乖，大眼睛蓄上泪杀伤力百分百，饶是中年男人，也忍不住心软道：
“怕还打架？”
“警官，我弟弟胆子小，”阿霆揽住允超的肩，“他刚好在那里，才会卷进来，能不能给杯热水？”
大约是看允超年纪实在小，中年警员不耐道：“那你们好好坐在这里。”他转头对不远处的同事交代两句，就走开了。
阿霆见旁边没什么人，就用手指揩掉他脸上的泪珠：“你干嘛哭？好难看。”
“没啊，”允超吸吸鼻子，弯起嘴角，“不想他凶神一样站在旁边看你。”
阿霆眉头皱更紧，又说：“你以后别随便哭。”
“说了只是装的嘛。”允超眼睛红红，嘟起嘴表示不满。
“装哭也不要，”阿霆很认真地，“也不要鼓腮帮，不要嘟嘴。”
允超闻言疑惑地看他，大眼睛圆溜溜。
“因为以后我不在你旁边，怕你被坏人欺负，”阿霆揉他头发，软绵绵的发丝缠绕指头，似乎也绕在他心上，“所以不要对随便谁都装可爱。”
这下允超眼睛里又蓄起了泪，但勉力不落下来：“你不是说，不会有事么？”
阿霆不说话，又摸摸他的头。
不可能没事，只是不想你有事。
允超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久。如果不是在警局里，阿霆觉得自己又想亲他。突然，很认真地说：“阿霆，长大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什么？”阿霆听他这么说，心情再沉重，也忍不住想要笑，“你发梦哦？”
“结婚了就能永远在一起。妈妈没有跟爸爸结婚，所以一直住在台南，跟爸爸分开。”允超低头看自己的脚，鞋子上沾了好多泥水，脏得很，“阿霆，将来我们再见面，就不要再分开。”
阿霆默默看他，然后在他瘦削的肩上用力捏了捏：
“好。”
两个人都明白，他们可能再也无法见面。
即使是句空话，在这一刻，也觉得很真实，很开心。
“喏，少年仔。”中年警员回来了，递过来一杯温水，手里拿着原子笔和表格，“录一下口供吧，姓名，年龄？”
两人只是默默坐着。
允超拽紧了阿霆的手，咬着嘴唇不吭声。
“别害怕，”警员以为他紧张，“只是问一下基本信息。”
“陈霆，17岁。”阿霆静静地答。
“这你弟弟吗？”
阿霆回握允超的手，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不是。”
允超深深看他一眼，眼睛却干干的，没有再哭，他转头对警察说：“我叫项允超，15岁，请给我爸爸打电话，我离家出走快两个月。”
“咦？”警员的原子笔停在半空，被他的话惊到，回不过神。
“我是台北项氏集团总裁的儿子，”项允超松开阿霆的手，挺直背，没有喜悦，也没有哀伤，只非常礼貌地鞠了个躬，“麻烦您了。”
在这一瞬间，项允超突然长大。
他的天真，过早终结在15岁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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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允超再见……（好舍不得的说）
接下来是成年人谈恋爱啦。嗯……怎么好像有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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