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与莳花

[越苏衍生 追六] 暖情酒

说明：剧情原创，跟原作基本无关。

第一章

江南，繁华富庶，鱼米之乡。正所谓“水村山郭酒旗风”，长街上十步一个酒肆，烟花柳巷中也弥漫着浓浓酒香，和着脂粉气，煞是醉人。

“醉乡暖阁”中，追命和铁手身着便服，喝酒听琴。

琵琶声淙淙切切，时急时缓，歌妓声调婉转，一曲“小楼秋月”唱得九曲十八弯，两名伶俐的婢女不时奉上暖就点心。

追命嗜酒，用的大白瓷杯，铁手不过是小杯沾沾唇罢了。

“铁手，你这样喝，白白浪费了这好曲子。”追命食指一敲桌面，婢女马上为他倒满杯。

“追命，你这如同饮驴般的喝法，才真正浪费好酒。”铁手绷着脸回答他，“你我有公务在身，你若是醉了，岂不成我累赘？”

“放心，你何时见我真醉过？”虽好几壶酒下肚，追命依旧眼神明朗，铁手见他如此，也就不言语了。

追命喝了一大口酒，抬眼看歌妓。一身水绿衣裳，面容姣好，满头珠翠，芊芊十指拨弄着琵琶，半遮半掩中，眼波流转。

一曲完毕，歌妓徐徐起身，福了一福，身量纤纤如弱柳扶风。

追命摸出一锭银子打赏。

“敢问小姐芳名？”

“谢小苹，谢过公子。”

“小苹姑娘曲美人也美，不如赏脸陪我们喝一杯？”铁手在一旁附和一句，婢女见状，已小步上前放好了酒杯。

“这是自然，”小苹爽快地满饮一杯，欠身在追命旁边坐下，“妾身有个妹妹小玉，唱曲儿更美，不如唤上她来为两位公子助兴？”

追命轻笑着搂住她肩膀：“这是自然，小苹姑娘陪我说话喝酒，小玉姑娘自然要来唱曲，否则不是冷落了我兄弟？”

这厢正郎情妾意，暖酒温存，冷不防窗外吵吵嚷嚷起来。

铁手推开窗板，原来是楼下长街上有人斗殴。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对着个摆摊算命的瞎嚷嚷，想是算命测字说得不好听了。

“怎么，真是扫兴。”追命也探过身来，手里还抓着酒杯子。

那算命测字的先生还是个年轻书生，颇有些犟脾气，与那汉子辩了几句。这下了得，大汉竟抽出腰上大刀当头劈去，书生慌忙一躲，整个算命摊子被硬生生劈成两半，零零碎碎散落了一地。

书生吓白了脸，那汉子不依不饶，复又提刀砍去。

铁手正欲出声喝止，却觉得身旁拂过一阵微风，追命顷刻间已掠出窗外，凭着过人轻功，三两下越过人潮，稳稳落在那大汉跟前。

“哪里来的，可别强出头，自找晦气！”大汉嚷着，将大刀扛在肩头，打量着来人轻功不凡，但身形纤瘦，思量着不过是另一个白脸书生罢了。

追命一扬手，淡淡道：“京城，六扇门来的。”

此语一出，四下无声，这回轮到大汉吓白了脸，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虽说江湖事江湖了，但六扇门里高手如云，谁吃撑了饭与官府斗，与六扇门斗？

“不……不过是个误会，劳烦……劳烦官爷出手相救。”这时书生却斗胆开了口。

追命不禁回头望他，见他虽吓得不轻，却眼神明朗，有一股清奇神色。

见追命打量自己不说话，书生又上前一步，作了一揖：“多谢恩公相救，小生姓陈名三六，敢问恩公尊名？”

“不必多礼，爷在楼上听曲听得好好的，不想这败兴物脏了耳朵，”追命斜睨了大汉一眼，冷然目光吓得他两腿打颤，“一身力气，不去除暴安良造福百姓，欺负个文弱书生，算什么本事？”

“是是……官爷教训得是，小的退下了。”大汉唯唯诺诺，退了两步转身跑了。

闲杂人等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逐渐散去。

陈三六只得呐呐地又道了一遍谢。

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想来也不曾历过江湖险恶，追命本想转身就走，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既无防身本事，又何必招惹这些是非，好自珍重。”

“多谢提点，三六不是江湖中人，不过是测个字贴补家用，公子大恩，无以为报，不如公子你写个字，三六为你测一测吧？”

追命闻言笑道：“我向来不信这些鬼神算命之说。”看陈三六露出为难神色，想着这书生到底是有些死脑筋，就叹口气，捡起笔在自己掌心写了个字。

“你测吧。”

三六轻轻托着他手掌，看到上面是个“追”字。

“追，是为不得。看来公子你一生追寻的东西，甚是难得。”三六思量片刻，缓缓说道。

追命略略一惊，抬眼看他。

“三六只是随意一说，信与不信都不过是看公子心意。”陈三六从满地狼藉中翻腾出一个瓶子，看看没碎，松了口气，“公子既然不要小生报答，那这壶佳酿的酒，就算是三六请公子喝的吧。”

追命接过酒瓶，朗声一笑：“我最好酒，谢了。”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点，掠上了“醉乡暖阁”的栏杆，翻进窗子去了。

片刻后，琵琶声复又想起，和着酒香，脂粉香，消散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